二月二,龙抬头,几个年老而新锐的色友相邀,前去青龙宫逛庙会。龙既抬头,人也应抬头,龟缩了一个冬天,春来了,草木应春而抬头勃发,人也当仰望天空,即便一无所见,也是开启了一年的吉祥。 青龙宫,位于武陟县城西北二里地的万花庄村,武陟县城位于焦作城区正南二十里开外的黄河边上,焦作城区俯卧在郑州西北60里地,与郑州隔黄河相望的太行南麓的阳坡上。 青龙宫,官家说,是东方主木之神青龙的行宫,百姓信了,官家传说了600年,百姓笃信了600年。地方志记载,600年前的明朝永乐年间,有人晨雾中忽见青龙撒雾播雨,滋润久旱大地,并预言“建祠立庙,每逢亢旱,祈雨辄应”,传一传十,传十传百,传民传官,官传官,官家喜得此讯,不敢怠慢,赶紧拨付官银建起青龙祠,百姓叫作龙王庙,从此香火袅袅香客不绝。后来,100多年后明朝嘉靖年间拨银扩建,400年后清朝嘉庆年间官银鼎举大扩建,青龙宫、玉皇阁、享殿配殿、戏楼各种建筑楼瓦雪片,荒野之上草房之间显得高大威猛,此时祠升格为宫,神性大张,皇尊大显,600年后被赞誉被框定为省宝,观察眼下官风社意,成为国宝也不是无望之奢。官丢民弃,古上先河,官信民信,历来如此。 行囊简单,但心中满满。见到牛猪羊三牲几天前就摆供神像之尊,又恰好跟上祭拜众人进贡水果、油馓、麦馍、金箔,当然缺少不了通神圣物--酒,我心里暗喜,告诉自己“心想的就是这样,要敬的就是这些,当然还有诚意”,飘忽的情绪一下子沉淀起来,心里也很快升起虔诚和敬仰。 青龙抬头,看见的是苍茫天宇和宽阔大地,我抬头,看见的是眼前这个龙圣宫。这是青龙宫最庄严的场所,也是青龙大神接受祭享的主殿,我会然一笑,知道在此青龙已经讳去“青”字,称为圣。圣分神圣和人圣,青龙自然是神圣。人圣大不过神圣,在君权神授的年代里,人圣的最大---皇帝,也不过是天子,是天的孩子,现如今在百姓心中也还是这个上下尊卑的定位,皇帝才是孩子,百姓能排的上孙子、重孙子滴流滴流孙子就诚惶诚恐了,所以信民们蜂拥到此,膜拜如天。 寻寻觅觅,思思量量,洪流般的信民中,尽是普普通通的食力百姓。他们祈求春来花发,风调雨顺,五谷丰登;他们祈求生意兴隆,财源广进,多多发财;他们祈求老人安康,孩子上进,一家平安;他们祈求自己无灾无难,事事如意。我祈求什么呢?想祈求的很多,但又不可面面俱到,既然面圣,既然是面对主春之神,就祈求个老娘健康吧。 环顾四周,在城里摩肩擦踵比比皆是的衣冠楚楚,在此却凤毛麟角。常言说,谁越穷,谁就离神仙越近;谁压力越大,谁就离神仙越近;谁越窘迫,谁就离神仙越近。我看,可信。有人说,眼下城里人比乡下人更难。我看,未必。 历来,中国人对于鬼神大致有三种态度,一说有,因而信;一说无,因而不信;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,因而似信非信。对于一个人,信与不信是件小事,无非是自信与他信的区别,自信的人遇事靠自己,他信的人遇事靠别人,特别喜欢包括靠神仙。很多人则是自信与他信的结合体,区别无非是自信多一些,或者他信多一些。自我内观,我属于自信多于他信的人。 其实,自信他信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人类数万年,中国五千年,都在他信,西方有上帝,中东有真主,南方有佛祖,东方有玉帝。迷信不重要,信仰才是真,因为迷总会醒悟,信则需要坚持。 中国人善于糅合融合,中国人是真正的综合大家,青龙生日,佛贴着旗幡来了,僧随着佛祖来了,一切是那样的和谐,那样的喜悦。道内人士说,龙在佛教里是一个大角色,我不反对,公元73年之后,中国人就逐渐成为龙与佛的精神结合体,龙的身上雕刻着无数的佛号卍,嘴里吐出来妙语如珠的佛语,我时常听到舍得、醍醐灌顶、轮回、放下,等等。其实,中国人最大的智慧还不在于此,而在于娴熟地知道什么事该找哪个他信,比如,中国人最怕小鬼缠磨,一遇到小鬼,马上回避之千里而后快,驱而赶之,就他信佛家,《西游记》最精当;比如,遇到建功立业博取功名,会投奔孔孟朱王,他信官家门路;比如,年迈衰竭,他信老庄;再比如,已入迟暮,万般皆休,就他信佛门,以求解脱。就信仰而言,中国人最善变,也最多变。 这一天,信民们在庙里聚齐兴起一会,唱大戏,踩高跷,扭秧歌,耍狮舞龙,锣鼓喧天,人声鼎沸,一下子就把对春季的期盼气化为了漫天而又铺地的春潮。 青龙宫,二月二 活动接近尾声,可我依然在活动中。我,不急于回家,家里还没有消散的冬季阴凉有何好纠缠的?就抬头起来,沉浸在一年的春潮里吧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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